叮鈴鈴。
集合的鈴聲響起,一群統一藍白條紋服裝、神情麻木的男男女女在飯堂集合。
「接下來念到名字的人,趕緊吃完早餐,收拾好自己的東西,然後去找民警核對好費用並且辦理好手續就可以回家了。」
聞言,一群蔫了吧唧的大爺大媽們灰暗的眸子亮了亮,飯也不吃巴巴的看着手裡拿着名單的獄警。
原本寂靜只有咀嚼聲的飯堂被一陣低低的討論聲覆蓋。
當然,這種情況除了在角落盲目塞飯進嘴裏、留着長短髮、神情更為麻木的唐致秋之外。
這不關她的事。
「李二虎、
王招娣、
林大林、
……。」
就在唐致秋照常吃完飯要去洗飯碟時,一個許久沒有被叫過的名字被人提起。
「還有最後一個人是唐奶奶,唐致秋。」
「唐——致——秋。」這個名字好熟悉啊?她竟然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是誰,怎麼沒有人喊到。
唐致秋本人獃獃站在飯堂中間,迎着四面八方詫異又瞭然的目光,不知所措。直到她在獄中的好友,掐了她一把,出走的靈魂逃回現實。
原來是她自己——唐致秋啊!
「到!」一聲響亮的喊話脫口而出。
2010年9月22日,晴空萬里。
大門口站着不少人領着不少驅除晦氣的物品,或柚子葉、或火盆或檀木等。這些家屬都是翹首以盼,一看見親人就撲上前,泣不成聲。
好熱鬧啊,唐致秋看着一家家溫馨的場景,心裏空落落的,沒有難過。
憑着記憶,換乘了幾輛公交車,最後走了2個小時。
終於站在一戶院子門口,聽着裏面歡聲笑語,陣陣飯菜香味撲鼻。
她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,用口水壓了壓頭髮,在扯扯身上這件10幾年前合身的舊衣服,現在瘦得皮包骨的身材不提也罷。
心裏建設一番,揚起笑容就踏入院子了。
她以為會看見想像的「家人團聚淚流滿面」、「母慈子孝」、「天倫之樂」的場景。
結果兜頭被人用掃把砸了頭,「滾滾滾,哪裡來的叫花子。要討飯也別今天,晦氣死了。」
這是一個富態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,上前就拿着掃把趕人。
「不是,我沒有,我是唐致秋。我是這個家裡的人,你是誰?」
院子里除了婦人還有兩個女人在灶台旁邊忙碌着,聽到這個名字,紛紛抬頭看了過來,滿臉不行。
「這位老太太,今天是中秋佳節也是我婆婆媽的生日,如此好日子請別過來搗亂了,等晚飯結束後,我們會給你留些飯菜在門口的。」
一個穿着圍裙的短髮女人走過來,客氣的想要請唐致秋出去。
唐致秋哪肯啊,掙脫推搡開口道:「不不不,我不出去,我也不是要飯老太太。你是徐南吧?」
說著挽起衣袖,露出乾枯枯的手腕上有一個裂紋但是色澤絕佳的翠綠色手鐲。
「小徐,我是你婆婆——唐致秋,你看這個手鐲還是當年你送給我的見面禮。還認得媽不?」
叫徐南的女人看着手鐲在看看老太太的臉,一下子就回憶起那個「傻子摳門偏心眼」婆婆。臉色頓時拉了更臭不可聞。
「哦,老太婆,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婆婆。我這不是好端端站在旁邊嗎?
憑着這個劣質貨就敢冒充我婆婆,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!快滾!」
「對!快滾!誰不知道我們婆婆是有名的歌唱家,就你